逆妃嫁到:王爷你好狠

14.离心最近的地方

片刻之后,楼尚书推开崔氏,快步走到楼霁华的面前,厉声喝道:“华儿!你不好好伺候王爷,只忙着同你的母亲说话,成何体统!”

楼霁华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楼大人,你不好好招待王爷,只忙着同你的妾侍说话,成何体统!”

楼尚书的一张老脸黑成了锅底。

崔氏扭着腰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这都能吵起来,你们父女两个是越来越不成话了!花厅里预备着宴席呢,再不进去酒都冷了!”

“对对对,先进去,王爷请!”楼尚书转向黎羽的时候,又堆起了满脸笑容。

黎羽被晾在一旁许久,竟然也没发怒,袍袖一拂当先走了进去。

楼霁华挽着母亲在人群后面慢慢地跟着,见母亲吓得不住发颤,只好压低了声音拼命安慰。

花厅之中坐席早已设好,楼夫人的位置倒是在崔氏之上的。只是,看她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知道,那个位置她不敢坐,也坐不住。

楼霁华向母亲嘱咐了几句,便走到黎羽身旁,准备落座。

楼尚书咳了一声,笑道:“华儿,你姐姐还没来呢!”

楼霁华瞪大了眼睛,满脸喜色:“怎么,霁雨会来吗?前日上轿之前她忽然悬梁自尽,大夫不是说她伤到了喉管,近几日都不能起身吗?要不然您也不会把我变成嫡女塞进花轿里去——霁雨这么快就好了吗?”

她说话语速极快,声音又清亮爽利,崔氏几次想打断都没能成功。

楼尚书的脸上变了变,强笑道:“不要乱说话!你姐姐当时并非自己悬梁,而是有人设计谋害……唉,那也不必说了。你姐妹二人素来亲厚,你今日回门,她是必定出来的。”

这时楼霁华已在黎羽身旁坐下,崔氏忽然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我始终想不通是谁要谋害我的雨儿——雨儿若是死了,得了好处的人是谁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往楼霁华母女身上瞅。

“你不要血口喷人!”楼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浑身打颤。

崔氏慌忙起身赔礼:“哎哟,对不住姐姐,我就是随便说说,真没旁的意思——您瞧,我这张嘴是有一说一惯了的,就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个妾。”

楼夫人又急又气,待要争辩,无奈一向嘴笨,一时竟是无计可施。

楼霁华仿佛完全没听到这番话,早已自顾自地大快朵颐去了。

这会儿她倒没忘了自己的身份,见着顺眼的菜就往黎羽的碗里添几筷子。

只是今日黎羽似乎格外不好哄,她好话说了一箩筐,他仍是冷着一张脸。

这时席间的舞姬忽然退了下去,乐声很快重新响起来,却换成了一支十分雅致的琵琶曲。

楼霁华夹了一筷子鸭胸脯肉放到黎羽的碗里,笑道:“楼家厨子的这道八宝野鸭,算是京城一绝,别处吃不到的,你尝尝。”

黎羽把肉夹到一边,淡淡道:“你在那只鸭子身上扒拉半天,我以为你要把心夹给我。”

楼霁华一愣,随后笑道:“那鸭子的内脏早就掏出来了,哪有心?你若喜欢吃,回去我专门给你做——胸脯肉已经是离心最近的地方了,你真不吃吗?”

黎羽冷着脸喝了一杯酒,到底还是把那块鸭胸脯肉夹起来吃了。

楼霁华看他一副别扭的样子,禁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黎羽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很快冷了下来,甚至比先前更加阴沉了几分。

霁华正觉得纳闷,琵琶声已停了。

珠帘后面袅袅婷婷地走出一人,抱着琵琶向黎羽敛衽为礼,开口便是莺声呖呖:“王爷,万安。”

楼霁华拍着巴掌笑了起来:“我说府里的乐师怎么忽然长进了,弹得这么好。原来是你!”

楼霁雨抬起头来,语气淡淡,宠辱不惊:“过誉了。”

楼尚书捋着几根胡子,笑得十分自豪:“王爷,这是小女霁雨。献丑了。”

黎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楼霁华便笑道:“父亲太谦逊了!霁雨这琵琶弹得怎么能叫‘献丑’?琢玉坊最好的乐师都没她弹得好!”

楼霁雨听她夸完,优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崔氏立刻冷下脸来,向楼尚书急道:“你听听华儿说的是什么话!雨儿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跟那些倡优之流相提并论!华儿她一个女孩子家,竟会出入琢玉坊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教她的!”

楼夫人忙站起身来:“华儿她是无心之言……”

楼霁华随手捏起一只春卷丢进母亲的碗里:“娘,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楼夫人只得坐下,战战兢兢地看向黎羽。

黎羽的目光落在楼霁雨的身上,许久不曾开口。

崔氏喜形于色,偷偷地向楼尚书眨眼睛。

“王爷……”楼霁雨等得心焦,忍不住抬起头来。

她的面容与楼霁华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温润饱满些,又涂了上好的胭脂,越发衬得一张脸如同牡丹初绽,娇艳动人。

黎羽移开目光,淡淡道:“你还未向王妃问安。”

楼霁雨的眼中立时凝起了水雾。

楼尚书无声地叹了口气,摆手道:“雨儿,你下去吧。”

楼霁雨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缓缓地翘起唇角,挤出一个笑容:“华儿做了王妃,当姐姐的还没来得及向你道一声‘恭喜’,实在失礼。我……”

楼霁华举起酒盏,笑道:“咱们姐妹,说那些见外的话干什么?你病着不能饮酒,我也就不劝你了。咱们,心照就好。”

“华儿,不请你姐姐坐吗?”崔氏急了。

楼霁华四下张望了一圈,无奈道:“咱们府里,少一张椅子啊!”

楼霁雨微微笑了笑,低头向黎羽道:“霁雨病中,不便搅扰酒宴,这便告退了。”

黎羽不置可否,楼霁华却已在心中暗暗地赞叹了一番。

适可而止、知进知退,她这位“姐姐”长进不少啊!

一场家宴,众人各怀心思,吃得索然无味——当然,天大地大美食最大的楼霁华除外。

宴后,楼尚书请了黎羽到书房去谈话,楼霁华便跟着母亲去了内室。

一进门,楼夫人便把下人撵了出去,关上门急问:“我听人说,你跟王爷……没有落下红来,是不是真的?”

“这你都知道!”楼霁华很郁闷。

这种话都往外面传,看来王府的奴才,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楼夫人急得脸色都青了:“你这两年老往外面跑,我就知道迟早要出大事!那人是谁?是不是那个姓岳的?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娘!”楼霁华以手扶额,哭笑不得。

楼夫人一指头戳在楼霁华的额头上,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个女孩儿家,不安于室,到底没有好下场!闹到这一步,你父亲没脸就算了,你自己……现在怎么办?王爷这次同你回来,是不是要把你休了,换大小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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