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看眼前的那抹红衫正要远去,突然微微掀开了红盖一角,纤纤素手便扯住了那精致繁复的广袖,轻轻滑过凌晔的掌心,娇笑:“九千岁怎舍得拾画独守空房?”
眉眼微阖,凌晔已对眼前这个女人无耻习以为常,可依旧忍不住俯身喑声:“为夫很好奇柳丞相是怎么培养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的。”
不知廉耻?少女咯咯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一口咬上了男人的喉结,喷出的热气好像烫到了人心里去,“夫君不就是喜欢奴家如此不知廉耻?”
这句话,可是当初凌晔当着她的面亲口对君睿渊说的。
眉梢微挑,凌晔站直了身,眯眼打量了番这喜庆华贵的喜房,眸色突然闪过一抹锋锐。
敏锐的捕捉到那么一瞬间的锋锐冷冽,眸色微暗,却依旧笑的妖娆:“怎么?夫君不满意?”
“如何不满?”
凌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只是少了那凑近时的一抹热气,显得寡淡的许多。
“其实奴家觉得,夫君此刻好奇的应该是奴家的闺中之术,而不是奴家如何不知廉耻。”她掩唇娇言,每个音节都绕了百八十个弯。
闺中之术!
目光一动,细长隐藏着锐利的眸子眯起,凌晔定定的注视了坐在床沿上雷打不动的笑着的少女,那倾尽风月的眸子里是道不尽的沉沉雾霭。
就这么注视了不知多久,凌晔的目光落在了圆桌上被柳拾画随手搁下的咬了一口的苹果上,“本督的夫人真是好本事。”
冷冷丢下这么一句意味莫名的话,凌晔拂袖离去。
“没有好本事,又如何成为你的夫人。”
听着脚步声远去,房门合起,柳拾画缓缓收了笑意,看着眼前一片的火红盖子,不冷不淡的轻语。
这个男人,好生的喜怒无常。
不过……她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一片大红,唯一可以注意到的是地面上烛光明明灭灭,那样一副精致的皮囊底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呢……
房间外,隐约传来道贺聊天声,此时夜色下的长安凌府,觥筹交错,美酒佳酿,热闹非凡。
那一身红衫的男子迎着月色漫步而来,那眉眼间淡漠惊华,衣色流光轻转,让人不敢冒犯。
不过今天来参加喜事的宾客们可都是长安城有名的达官显赫,虽然大部分是来攀高枝儿的,但那些心怀他事的官员们却因为人多而颇有底气,殊不知那眉眼间的交换悉数落进了九千岁的眼底。
“敬酒?那些民间俗事可是你们能够用来叨扰九千岁的?”看着前来敬酒笑的客气谄媚的几个官员,小厮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呵斥道。
想灌醉新郎官,也得看看对象是谁,好生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无妨。”修长的手指接过杯盏,九千岁精致的眉间似乎有些愉悦,缓缓踱步朝那几桌坐满了达官显赫的桌子走去。
小厮低着头,知主子定有考量,抬步跟了上去。
等到人声渐远,喜宴结束,已是深夜,房间内的烛火映在墙面上,影影绰绰。窗外有风吹来,吹的那烛火不安的摇晃了几下,那墙上的影子便在风里悠悠摇曳生姿,惹得房间莫名的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