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晔未语,视线愈是隐晦。还有一点,如今的柳拾画,不是一般的敏锐。
但从方才凉亭的言行举止,此女根本不像太子的人,可偏生那面对他时的一言一行,活像是在勾引一个普通男人,可是她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个宦臣。这,才是最可疑的。
君睿渊派来查他底细的舞姬歌女不少,这样让人费解的,还是头一个。
还是说……
眸色突然一利,森森落在那墨色鲤锦袍子的邪魅男人身上,随即迅速收回了视线。
啧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臣女还未过门,三皇子说笑。”三人停在了一座假山边,柳拾画不再去想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敛目安安静静的回话。
君睿渊已是不悦,见这丑女还算识相,便没有开口,可视线却像刀子似的刮了过去。
他这个三弟,心思多的很,是巴不得他娶个丑女当太子妃。也罢,只要不动不该动的心思,一切好说。
君睿锦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姿态风流作揖:“听闻今日皇兄是带柳小姐来宫里商讨婚事的,臣弟先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百你妹的好合。
心中一动,柳拾画不曾应答。这个男人可不像表面那么玩世不恭,她若在此人面前露了锋芒,下场可没像惹怒君睿渊那样简单。
“三弟想多了。”冰眸一厉,“本太子不需要一个草包废物当正妃。就是妾室,也不需要。”
身侧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君睿锦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
搞事情?
解除婚约这档子事儿怎么也是她甩了他,哪儿有他甩她的道理?君睿渊你大爷算哪根葱,以为谁都跟苍蝇似得巴巴的凑上来呢?
少女挑眉,骂的毫不留情,干脆利落,单手一插腰,活像骂街泼妇。
咳,当然,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三皇子还在这儿,把君睿渊逼急了还不掐死她?
撇撇嘴,余光落在侧前不远处的林子里,黑眸突然一弯,“太子殿下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臣女呀就算嫁给他,也不会嫁给你。”
素指遥遥一点,少女捏着帕子半遮面,笑的风情万种。
长风拂过精致的衣袂,紫竹细纹悠悠绽开飘落,立在远处林中玉兰之后的男子,微微侧了侧身。
君睿渊打死也想不到柳拾画会说这种话,激将?
俊眉皱起,他说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想看看这个痴女到底宁愿嫁给谁。
君睿锦却好像已经知晓,笑的魅惑,更是心灾乐祸。
果然,看到柳拾画所指之人的瞬间,君睿渊的面色瞬间冷若冰霜,黑眸有些吓人。
他压根儿没有想到,九千岁并没有如他所料般离开。还是说,去而复返?
宁愿嫁给一个阉人也不嫁给他堂堂太子?简直就是巨大的侮辱!
“哼,那本太子就等着九千岁把你八抬大轿迎进门!”太子的脸面挂不住,特别是当着对头的面,他没曾细想,狠狠一甩袖,冷冰冰讥讽。
“到时候可别哭着过来求本太子娶你,别大闹皇宫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