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轻巧巧的松手退了几步,歪头道:“九千岁既然觉得臣女的感谢不诚,非得臣女以身相许,那臣女先付个订金。”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做了这等事,竟还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订金?”冷眉一挑,凌晔冷笑一声,“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知道。”柳拾画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慢悠悠的上前去捋平凌晔的衣衽,“如果九千岁连这点订金都接受不了,那臣女觉得臣女用以身相许表示感谢并不合适。”
华贵的衣衫微漾,看着少女探过来的手,凌晔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丧心病狂的女人,对,就是丧心病狂。
已经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了。
柳拾画的手却是一顿也没顿,笑眯眯的放在了凌晔的衣裳上。
不想顷刻眼前微眩,待身子落稳,她清晰的听到耳侧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女人,本督会对你负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带起浅浅的颤栗,少女不知怎的绯红了耳朵跟子,脸上微热。
这可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恶狠狠的擦了擦耳朵,柳拾画瞪着前头身姿颀长的男人,慢慢跟了上去。
凌晔挑眉,眉眼微染。
若说丧心病狂,那权倾朝野的绝色宦臣凌晔,才是全天下最丧心病狂的存在。
你出一百种方法,他能对付出一千种方法。
可是,像柳拾画这种人……
九千岁挑的路子很是偏僻,路边是枫叶林,依稀有泉水叮咚声,不远处假山花卉,虽是怡人,却是不闻一丝人声的宁静之处。
柳拾画横竖都觉得这是个杀人毁尸的好地段。
不过这小路却是条近道,没有那种绕的人眼花缭乱的宫闱,什么红墙绿瓦,那个墙这个院的,没一会儿就到了传说中的御花园。
饶是秋季,依旧有应景的花儿争艳,八角的凉亭如鸟儿的翅膀几乎凌空在池子边上,凉风中迎面扑来阵阵沁凉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柳拾画记得,电视剧里凡是出现了御花园,那就离哪儿都近了。
这古代宫里的环境真真是极好,处处精雕细琢,大气宏伟,空气都是清新的,只是……
目光落在那凉亭中品茶的男人身上,柳拾画撇嘴。
煞风景!
不过嘛,她此行本来是为了赶上君睿渊,可不是为了故宫一日游的。
亭子中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然后放下茶盏起身踱步而来,“九千岁今日好兴致。”
冷峻的目光落在凌晔身后的少女身上,柳拾画面不改色的站着,却清晰的感觉到了此人眼里的不悦。
那种计划被打乱的不悦。
果然,君睿渊先前去柳府请她回去是为了不娶她。
拦着不让她进宫让她违背圣意也是为了不娶她。
她答应去太子府是为了把那府邸翻个底朝天,太子巴巴请她回去,是为了抓她漏处让皇上取消婚约。
真不是个男人。
心中如是想法,面上却一副谨守礼仪的模样,柳拾画交着双手安安分分的行礼,平静的和往常判若两人,“臣女见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