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日邓绥出手相助以来,江良人几乎每天都会到黎岚殿里找邓绥,不是闲话家常就是谈诗论艺。
邓绥倒也觉得有趣,全然把她当作姐妹。
这日恰巧刘肇在殿内,两人相谈甚欢。突然,江良人抱着一束开得艳丽的腊梅走了进来。
“姐姐,我瞧着外边的腊梅开的鲜艳,特意摘了几枝给姐姐送来,姐姐可觉着喜欢?”她抱着腊梅,鬓边还残留着几片腊梅的花瓣。
她似乎没注意到一旁的刘肇,转身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她望着坐在那里的刘肇,急忙跪了下来。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打扰了皇上和邓姐姐清净。”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
刘肇抬头望了望这突然冲进来的女子,一袭粉衣与怀里那腊梅相映成趣,明媚的眼睛,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芊芊细腰弱柳扶风,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儿。
她的美和邓绥不同,虽只算的小家碧玉,可也娴静动人。
刘肇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淡淡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谢皇上!”江良人一边柔声说道,一边将手里的花枝递给一旁的浣纱。
事后,她解下披风,抖落上面残存的花瓣。
邓绥看着浣纱插进瓶中的腊梅枝,瞧着欢喜,急忙拉着江良人坐到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嗤笑道:“你瞧你,外面寒冷还去折枝,手都冻红了。赶紧喝杯热茶,祛祛寒气。”
江良人将装着热茶的茶盏抱在手中取暖,呵呵笑道:“我在殿里待得烦闷,就想着来找姐姐聊天打发时间,可是出门瞧着这花开正浓,就折了几枝赠与姐姐。”
邓绥握着她的手,暖暖的笑着。一旁的刘肇只是笑盈盈盯着两位你一言我一语的佳人,并没有说话。
江良人抬眼看了看刘肇,有些娇羞的说道:“原本来瞧姐姐,只是不曾想皇上在姐姐处,妹妹真是打扰了。”
“如此说来倒是朕叨扰你们姐妹闲话家常了,不必拘束,只当朕和寻常人一样即可。”刘肇嘴角上扬,说道。
江良人看了看皇上,随后赶紧低下了头,柔声道:“只是听闻皇上九五之尊,威严不凡,可是今日一见倒是随和得很。”
邓绥看着刘肇,眉眼如画,笑道:“皇上是外冷内热!”
江良人一直坐在邓绥身边,离刘肇近在咫尺。她不由得抬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一袭黄袍加身,俊郎不凡。不过说来可笑,进宫以是数月,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静距离的相处。
自进宫以来,不过是在晋封的时候,遥遥一瞥,就算其他时候遇见,也只是远远的看见其身影而已。
就在这时,刘肇正好抬眼,却发现江良人正盯着自己。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情愫还有一丝忧伤。
不过,只是一瞬间。碍于邓绥在旁,江良人很快的便收敛了,而这一切邓绥并未发现。
邓绥拿了案上的糕点,递给江良人,柔声道:“浣纱做的糕点,姝瑗一向极爱,你也尝尝。”
江良人急忙接过糕点,放进嘴里,小咬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真酥脆!”
没过多久,刘肇就匆匆离开,好似有大臣求见。就在刘肇走后不一会儿,江良人也借故离去。
一时间,热闹的黎岚殿回归往常的平静。邓绥闲来无事,观赏着案边的那几枝鲜艳的腊梅。
瞧着那颜色比平常的略显暗沉,花瓣娇艳欲滴。邓绥低着头闻了闻香味儿,已然沉醉,这腊梅比寻常的味道更加香甜,倾向扑鼻。
“好香啊!”邓绥忍不住的闻了闻,叹道。
一旁正在整理着卷书的容若笑了笑,说道:“这冬天到了,屋里多了一株颜色,倒也清雅别致。”
“是呀!瞧着是真漂亮。容若姑姑,一会儿将这茶瓶放到我床头去,我瞧着喜欢!”邓绥笑着说道。
“喏!”
就这样一连着好些日子,江良人得空就会折些新鲜的腊梅枝送到邓绥的宫中,即使是不得空也会差宫中的贴身宫女送些过来。
邓绥瞧着那颜色艳丽,香味儿又极其清甜,每每江良人送来的腊梅她都会收下,插入瓶中放于自己的寝殿中,有时候自己也会差人送些布帛锦缎,糕点香料去。
就这样礼尚往来,江良人与邓绥越发亲近,连着夏姝瑗一块儿,三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友好亲密。
三人坦诚相待,情同姐妹已然半月有余,邓绥依旧得宠。
虽算不得专宠,可是刘肇对于邓绥总是格外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