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学堂到御花园,从御花园到邓绥居住的黎岚殿,这一路走来皇帝刘肇都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曾松开。一路上多少内侍宫女,纷纷侧目,邓绥深知从今以后,要想平静怕是难如登天。
可是望着身旁的男人,她怦然心动,或许这就是天意。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仿佛从进宫以来那颗每天悬着惶惶不安的心,这一刻都坠入平静,只想和他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直到回到黎岚殿,邓绥依旧还陷在自己的憧憬中。
只知道刘肇交待了几句,便回建章宫处理政务去了。
“恭喜贵人,贺喜贵人。”一旁的香菱笑着说道。
邓绥回过神,坐在榻前,虽然人已经走远,可是她手心里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容若姑姑,你说这真的是大喜事吗?”邓绥攥紧了自己的手心,像是想要留住那最后的一丝余温。
容若立在一旁,低声应道:“主子能得皇上如此垂怜自然是可喜可贺,只是从此想要在宫中安慰度日,怕是不行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邓绥松开了手,倚在榻边不再言语。
一旁的香菱纯真无邪,哪里听得懂她们间的对话,眨了眨眼睛,稀里糊涂的退到了厨房。
然而,就在短短的时间内,皇帝刘肇亲自送邓贵人回宫一事立马在后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正所谓三人成虎,其中还不免有添油加醋得,一时间邓绥风头大盛。
勾戈殿中,茶盏摔碎的声音尤为刺耳,韩云静一脸愤恨的样子,殿中的内侍宫女皆跪倒在地,大汗淋漓。
“邓绥!妖媚的狐狸精,以前倒是小瞧了她。”韩云静紧握着双手,指甲陷进肉里,关节泛白。
入宫已经两月有余,新晋的嫔妃里皇帝唯独宠幸了她一人,也仅仅只有一夜,皇上从此对她不闻不问。可是这邓绥尽然悄没声息的就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竟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路牵着她从内学堂到黎岚殿,由此看来她得宠都只是早晚的事。
“主子息怒,皇上这不还没宠幸她吗?她哪里比得上您美貌过人,对你还构不成威胁……”跪在地上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话还没说完,韩云静一记眼神,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嘴巴。
韩云静一甩衣袖,坐在案边,厉声道:“愚蠢的东西,你懂什么,要她侍寝的旨意恐怕此时已经去黎岚殿的路上了吧!”
韩云静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心里始终窝火。
果然,不出所有人所料,晚膳时辰还没到,内侍梁丘就带了一众宫人来到了黎岚殿。
“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给贵人的,噢!对了,这一套笔墨纸砚是皇上亲自挑选送给贵人的。皇上说贵人喜爱读书习字,这些都是上品,特意赐予贵人。”梁丘指了指身后内侍端着的那套文房四宝,笑着说道。
邓绥放眼望去,果然都是些极好的东西。
极其稀有的墨狐尾制的墨毫,珍贵的墨玉石砚。还有些玉器摆件,珠宝首饰,皆是极品。
“谢皇上赏赐!”邓绥带着宫人行礼受赏。随后她站起来笑着说道:“皇上有心,公公也辛苦了。”
“皇上还说,今晚他会摆驾黎岚殿,贵人先行准备吧!”梁丘笑着说道。
邓绥一愣,随后对着梁丘附了附身,柔声道:“公公辛苦,喝杯茶水再走吧。”
“多谢贵人美意,只是皇上那边还等着奴才回去伺候呢!”说完梁丘转身离去了。
“公公慢走!”
望着那些赏赐,看着宫人开心,邓绥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我就说皇上心里有贵人吧,他下午走,傍晚时分赏赐就到了。”香菱摸着那些玉器摆件,仰着头说道。
就连穆靳和穆荆都一个劲的咧嘴,笑着把这些赏赐往屋里搬。
“香菱浣纱,你们两个别愣着了,赶紧烧了水来,伺候贵人梳洗沐浴。”一旁的容若也高兴至极,连忙吩咐道。
“喏!”
寝殿里,大大的浴桶里撒满了花瓣和各种香料,木桶上烟雾缭绕,缕缕雾气。
容若伺候着邓绥褪去了衣裳,坐在水中。邓绥肌肤白皙,水嫩肌肤一览无余。
轻纱缭绕的幔帐,到处烟雾弥漫,她坐在水中,任由容若为她擦洗着后背。
看着她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的眉头,容若柔声问道:“贵人是否担心日后?”
邓绥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贵人不必担心,只要有皇上的庇护,其他人多少都还是有些忌惮的。贵人年轻美貌,若是能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或者公主,也免了日后担惊受怕。”容若拿着木梳小心翼翼为邓绥梳理着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