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见穆勒和穆荆,浣纱手艺好,叫他们二人也过来尝尝。”这时候邓绥突然想起自己身边的那两个小内侍,问道。
一旁的容若听后,忙笑着回道:“奴婢瞧见寝殿里的那几盆花枯萎了,所以吩咐他们去少府领几盆新鲜的换上。”
听了掌事宫女容若的话后,邓绥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一卷书放在案边,以此来打发时间。
也是闲来无事,邓绥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恍惚间邓绥似乎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吵杂声,这才不由得放下手里的书卷。
“容若姑姑,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邓绥望着窗外,问道。
宫女容若颔首低声回道:“是皇后祈福回来了,宫中的人都炸开了锅。”
“贵人明早就要去椒房殿给皇后请安了!”容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邓绥接着说道。
邓绥接过茶水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第二天,一大早邓绥便早早的起床了。
浣纱细心的为她梳洗,邓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吩咐道:“依旧是昨日的发髻,平常装束即可。”
说完之后,又挑选了一件水绿色的裙琚,淡雅又不俗。
第一次给皇后请安,邓绥知道切不可太过张扬。那日册封之时她当场作诗已属招摇,这是后宫之中的大忌。
梳洗完毕后,总觉得太过单调,怕在殿前失仪,又吩咐香菱在院子里摘了两朵淡雅的月季插在鬓角。
仔细打量着自己,瞧着还算满意后,邓绥才放下心来。
走到去椒房殿的路上,邓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头一路前行。刚到殿门的时候,远远的便瞧见了一顶华丽的撵轿落地。
虽看不清楚坐着的是谁,可是细细想来除了皇后外也只有那郦昭仪和得宠的萧美人与慕贵人可以乘坐撵轿。
邓绥刚想看清究竟是谁,身后一声熟悉的“绥姐姐!”响起。
邓绥转身一看,便瞧见夏姝瑗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邓绥笑着走了过去,只见今天的夏姝瑗让人眼前一亮。
一袭鹅黄色的长裙,手带羊脂玉镯,更衬得肌肤胜雪,头戴金钗发饰,银丝花钿。虽然她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倒也显得楚楚动人,眉清目秀。
“妹妹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当真是人比花娇。”邓绥笑着赞赏道。
谁知夏姝瑗听后俏脸浮上一抹嫣红,蹙着眉头娇嗔道:“姐姐就爱拿我打趣!”
“哪里是打趣?我是真真儿的夸奖妹妹明艳动人。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我一同进去吧!”邓绥挂了挂夏姝瑗的鼻尖,笑着道。
在内侍的带领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大殿。这时候殿里已经坐着了许多人,只是正居主位上还空着。
邓绥两人也按照了位份的先后顺序依次坐好,整个大殿宁静的可怕,从未有过的严肃寂静。
邓绥也恭恭敬敬的坐着,纹丝不动,也不敢抬头随处张望。
但是经不住好奇,她微微抬眼惊慌的一瞥,看前靠前位置的一个女子。只次一眼,便惊得邓绥挪不开眼睛。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世间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
她一袭蓝色长裙,高贵的挽着发髻优雅迷人。朱唇皓齿,粉黛秀眉,手如柔胰,肤如凝脂,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风情万种。
她的美和萧美人一样,令人惊艳,可是又比萧美人更甚。人间尤物,娇艳倾城大抵说的就是她吧。
只是一眼,邓绥心里了然,那人便是宠冠后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郦昭仪。
只见她芊芊玉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只是小嘬一口,便眉头紧蹙放下了。
“哎!皇后宫里的茶水怎么带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呀,今年新贡的天山云雾毛尖那味道真是一个香甜怡人,清香扑鼻。皇后娘娘当真是后宫表率,勤俭持家,竟然喝的还是去年的陈茶。”郦昭仪拿着一方丝巾擦了擦嘴角,看似无心随口一说。
坐在一旁的萧美人听后甚是不悦,她是皇后的族妹,又是这后宫里鲜少受宠的妃嫔,自是不惧。
“那是自然,皇后以德服人,洁身自好。东西还是旧的好,这茶还是去年皇上赠予皇后娘娘的呢!”萧美人抬眼瞥了瞥郦昭仪,淡淡道。
虽然只是寻常的家常话,但是聪明人一听就知两人都暗有所指,话里有话。大殿里的其他人都沉默不语,有的甚至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压抑的可怕。
“诸位妹妹来得好早,让妹妹们久等了!”这时一道和婉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