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要不是你,我家心婉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秦雪恨恨咬牙,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些仆从的桎梏,那模样,哪有丝毫贵妇人的样子?
“因果报应罢了,姨娘还是回去多吃些素斋,想想怎么讨得父亲的欢心吧。”
顿了顿,她补充道:“免得哪天人老珠黄,来了个正夫人。”
柳拾画慢条斯理的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大步而来的柳钟毅,笑的乖巧懂事。
可不是,秦雪只不过是个侧夫人罢了,因为多年来正室一直无人,才自居正夫人,管辖着府中的大小事务。
至于柳心婉的事儿,柳拾画也听说了,可笑的是那个白痴妹妹以为她真的会嫁给九千岁,所以想上吊自杀,或者是,演戏。
最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让柳钟毅厌恶她不懂事,想必后头得过几日难过日子了。
柳爹这样的人,可是当朝左相,能混到这个位子的他怎么不知道九千岁会不会来柳府娶她?诸多举动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吧。
“闹什么闹,今日好好的喜事,全被你这泼妇人给败坏了,赶紧带她下去。”脸色一厉,走到近前的男人瞪眼对那几个仆从说道,面色可不好看。
其实说喜,柳钟毅自己也觉得是个丧气的婚事,丢尽了脸面。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给他闹个万一,真是怒火中烧。
“拾画见过爹爹。”柳拾画敛目,乖乖巧巧的行礼。
“画儿啊。”柳钟毅长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到了九千岁的地段可就不得那么嚣张了,你小的时候爹不肯见你,等你成了这幅模样,爹亦无可奈何,只求你别给左相府平添了事端。”
“是。”她低声应是,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左相,原身的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柳拾画之于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小的时候,原身生的还漂亮可爱,可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个爹。
后来原身毁了容,却被柳钟毅带到了身边教导,依旧是不冷不淡,眼神偶有厌恶,却总是以一个爹的身份包容。
她看不懂,也看不透。但就因为如此,她对待这个爹总是留了点余地,当做一个长辈一样的对待。
“你……”柳钟毅摇头再叹:“别只知道应是,九千岁的府邸不必柳家,长安凌府,谁人不知那是龙潭虎穴……”
谁都不知那里到底丧失了多少条人命。
这句话柳钟毅没说,怕是吓着眼前的孩子。
他半辈子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女儿,也罢,如今嫁出去,也不由他以后再心烦。
“多谢爹爹教导。”
她再次轻轻福身,模样乖巧。
喜庆的乐曲悠悠扬扬的飘遍了整个长安城,迎亲的车驾绕着整个长安城兜了一圈,终于再次停在了柳府。
这一次,新娘子坐的花轿留下了,高头大马之上,红袍飞扬,淡淡的眉眼落在左相府的大门上,随即薄唇轻启,声色淡若冰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