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拾画懵了,真的懵了。
什么叫嫁给九千岁?她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九千岁了,她什么时候中意九千岁了?她又没有变态的嗜好!
脸色一黑,少女突然阴粲粲的笑了起来,笑的馨兰汗毛倒竖,笑的罗绮歆莫名发冷。
“多谢侧妃告知,说到底还是九千岁太中意臣女了,可这样的婚事哪儿是九千岁说了算的,切莫轻信。拾画现在需要梳洗一番,对这些市井流言实在上不了什么心。”
轻信的,都是些市井小民罢了。
这话里赶人的意思明显,罗绮歆也不好多呆,又说了几句便起身走了。
“小姐,您……”送走了侧妃,馨兰欲言又止。
小姐当真要嫁给那个十恶不赦的大阉人?开什么玩笑。
凉凉的瞥了丫鬟一眼,柳拾画将桌上那沓宣纸揉成了一团,淡淡道:“你家小姐我看上的男人里,何时出现过太监?”
所以原身犯花痴也很有眼力见啊,这样一个绝色倾城的太监都没有被她盯上过。
馨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接过自家小姐手里的纸团丢进了纸篓里。
因为突然想起古代的人看的都是繁体字,所以柳拾画写了一晚上的东西就白费了。
可惜今天的柳姑娘很忙,忙的没有时间写她的小黄书,没有时间赚毛爷爷。
房间内浮动着淡淡的熏香味,外头阳光洒进来,却带进了微微的冷意。
少女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才送走了罗绮歆,就迎来了传说中的爹爹,来了古代第一次与正主的爹如此正式的见面,让柳拾画有些慌。
鬼知道正主平时怎么跟爹相处的,就算记忆里有那么点提示,可她怎么也折腾不来那痴痴傻傻的模样。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终于开了口,才说了几个字,就给了她一种混迹官场多年的感觉。
“你自己说的要嫁给太子,如今却惹了这样的脏水,总该给爹一个理由。”
她对上柳钟毅的视线,肃然若寒星,带着隐忍的怒气。
这样一个站在朝廷食物链上端的男人,家中有了女儿与太监结亲的丑闻,还能够这样冷静的跟她说话,是柳拾画万万没有想到的。
总觉得应该上来就打她一巴掌,怒斥她败坏家风,给左相府丢脸,不配做柳家的嫡女。
更何况正主与这爹向来不亲近,又是个臭名昭著的,如今除了这等事,她还真是对柳爹的态度有些咋舌。
可是下一秒,柳钟毅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转变了态度,那口吻冷冷的,几乎寒到了心里去,“若不能给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么从你嫁进九千岁府上的那一刻起,你柳拾画就不再是我左相府的女儿,从此左相府小姐只有一个,只有你二妹,柳心婉。”
这话说的分量极重,可就算是在说你我父女十多年的情分恩断义绝这样的话,柳钟毅的表情也依旧是平淡严肃的,从他的脸上,柳拾画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