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话说的不对,谁说攀上了九千岁就不能胡作非为了?”
厅堂内传来少女悠悠的声音,柳拾画半倚着靠椅,素手捏着茶盖轻轻拢着烟雾,那姿态,说不出的风流贵气,口吻和眉眼却是一致的嚣张。
九千岁权势滔天,有九千岁罩着,为何不可胡作非为?
“不过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破鞋罢了,真以为九千岁能容得了你?”
秦雪剜着眸子瞪她,只觉这丫头越发的嚣张。
“非也,非也。”仔细吹了吹还热腾的茶,少女眉目含笑,懒懒的瞥了那贵气的妇人一眼,道:“若说破鞋,姨娘才是破鞋吧?姨娘怎么就攀不上九千岁呢?九千岁容的了拾画,但绝对容不了姨娘。”
若是柳爹休了秦雪,秦雪也不过是破鞋一双,谁管她昔日风华?
“你!”
秦雪的面色顿时如调色盘似的精彩,一是觉此女怎生的侮辱于她,二是柳拾画这话,当真是戳了痛处。
方才在门口她就被引着说了九千岁的不是,只怕传出去被九千岁知道,她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一气,边上的下人便识了眼色,一个跨步上去拿起边上斟满的茶杯就冲着柳拾画泼去,如此热腾的茶水,若泼在人身上,怎么说也得烫块伤疤出来。
秦雪看着下人冲上去,脸色才缓和了些,蔑视道:“所以说,太子都不要你了,你就应该好好待着服侍本夫人,尽子女孝顺的义务,而不是又出去勾三搭四,还和一个阉人不清……”
“是么?”嘲笑声起,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少女的眉眼动都不曾动一下,突然起身利索的闪到了那下人的斜后方,抬腿一脚就毫不留情冲着那人的屁股踹了上去,一时杯盏摔碎声,桌椅移动声,哀嚎声并起。
秦雪惊愕的站在原地,险些忘了说话。
“嘻,至少本姑娘还有本事和九千岁这样的人物不清不楚。”
潇洒的拍了拍手,柳拾画脆生生的说道,随手又拿起刚喝了一口的茶水泼到了下人身上,抬眉瞅向秦雪,笑的乖巧无害:“姨娘身边跟着这样一个没教养的下人也是给姨娘丢人,拾画就帮姨娘小惩一下,以防旁人误解姨娘是个恶妇,嚣张又跋扈。”
暗恨那下人没用,心中咒骂片刻后,秦雪气急返笑,“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可惜家规不长眼啊!”话落,妆容精致的眸子里浮现狠色,秦姨娘转身坐上了夫人的位子,呵道:“嫡女柳拾画,私会外人,不贞不忠不孝,目无尊长,毫无悔改之心,上家法!”
家法伺候可和别的不一样,有了正当理由,连柳爹都不会说什么。
“像你这样水性杨花又长得丑陋的女人,就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只怕到死连贞节牌坊都没得立。”
看着长板凳被仆从搬上来,秦雪捏着帕子,慢条斯理的吃了口丫鬟刚刚端上来的糕点。
“秦姨娘此话可不对,拾画攀上的是九千岁,那可是能立一辈子贞节牌坊的事儿,你若要惩戒我,可不能不把九千岁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