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际雷声滚来,乌云密布,天陡然冷了下来。
屋内灯光正好,隐约传出女子的娇笑声,衬着外头一声高过一声打板子的声音越发的诡异。
须臾,大雨倾盆而下,浇了屋外的人一身的狼狈,她浑身颤抖着冰凉,只觉身上刻骨疼痛,周围都是男人粗野的叫骂声。
“太子!求你……”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女声,豆大的雨点打在皮开肉绽的身子上,火辣辣的痛。
满头青丝湿漉漉的耷拉在她的眼前,模糊间好像有血色一点一点的蜿蜒而下,她终于忍不住悲泣一声,灰败的低下了头。
“小姐!”
惊慌的呼喊声划破天际,拉扯声不断,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恢复了寂静。
长安街上,太子府的门悠悠打开,几个下人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从台阶上一脚踹了下去,留下一地血色,很快又被雨水冲洗干净了。
一阵天旋地转锥心疼痛后,柳拾画总算有些清醒了,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把她浇了个透心凉。这,是哪儿?
嘻,不会是穿越了吧……
她哑着嗓子咯咯笑起来,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视线又开始模糊。
这个梦做的,有点奇怪啊。
她昏昏沉沉的想着,太阳穴猛然突突的跳了起来,沉重纷杂的记忆如潮水汹涌进脑海,头痛欲裂。
陌生,很陌生。
就好像,她先前的玩笑话,成了真。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
周围雨声淅沥,她摁着穴位努力保持意识,隐约间,依稀看到远处有马车渐近,马蹄悠悠,风卷轻帘……
“主子,前面有个人挡道了。”
坐在马车外驱马的小厮掀开了华帘一角,低声道。
内里清香浮动,白玉杯盏,仅看到衣袍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一角,已是极上等的面料。
“哦?”声线淡挑,并不惊奇。
“是个女子,倒在了路中央。”小厮放下了帘子,贴近低语,似怕惊扰帐中人。
“碾过去。”
“是。”
须臾渐近,隔着蒙蒙雨雾,小厮不由勒马,惊呼:“好像是柳家的那个痴女。”
华丽镶着金边的帐子内,莹白修长的手轻轻插上一支香,眉眼轻阖,薄唇微启,“绕过去。”
银白精致镶边的帘子在风中扬起落下,嗒嗒的马蹄声近,马车在半露优雅的绕了个弯,慢慢前行。
烟雨中,好像嗅到了一缕淡淡的香火味,她勉强仰起头去看,雨点打在她沉重的眼皮上,风掺着细雨吹开窗边精致的帘子,伴着淡淡的香火味从微掀起的帘子间散入风中,视线里正对上一双细长精致的眸子,好像绘尽高山流水,天边月华。
风华绝代,绝色姿容。
那一瞬间,饶是如此狼狈不堪,柳拾画的脑海里也慢慢浮现了这八个字,叹这世间如何有如此之姿,得天独厚。
可是脑子太乱了,呵斥声嘲笑声乱哄哄的挤在脑子里,让她只是印下了一丝丝的天容。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愈是恍惚昏沉,对上那轻轻瞥来的瞬间,似乎有一声嗤笑消散在耳畔,随即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微微激灵,却在那令人沉沦的眸色里看到了一丝异色。
只是她刚想抓住,又从指间消散了。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