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之前有参加过三场宴会,对这上京城中的中的贵女也大半认识,少数不认识的云丫也在临行前恶补过她们的画册及习性介绍,所以这一路行去,礼多人不怪,一席一席的先完一圈下来,时间就过去了。
云心先前招摇出场的轻浮之感,也被这一番明为行礼实为拖延时间的拜见遮盖过去。
就连大长公主也微微点头,帷帘中的红衣丽人也颔首道:“想不到这奉义伯府家的小姐,居然是如此识礼数之人。看来先前那尚香的传闻,倒有些不尽不实之处。”
丽人旁边的宫娥连忙点头称是是,娘娘慧目。
虽是不速之客,倒还算模样周正,礼数周全。
大长公主再无意为难,便令人再加一席,偏生这席位也加得巧合,竟不知道是无意定是有意,竟然位于鸿胪寺少卿之女田若眉和严才之嫡女严凤儿的中间。
云心这才心满意足地乖巧行礼坐下,云丫随后坐于她侧首。她这一落座,秋桂宴便正式开始。
所谓筵席,不过吃吃喝喝,交流交流,再加游玩赏景。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暗中还是有很多规矩要讲。侍者上瓜果拼盘,置于玲珑盘上,瓜果被摆成各式如意之形。
云心经刚才那么一折腾,再加上早起不停的妆扮未曾进食,这下腹中已是饥饿难耐。这果盘刚一上来,她手就要往前伸着去抓拿。
云丫急得又伸手将她狠狠一掐,她吃痛几乎将云丫的手立即甩开,云丫清冷的眼里带着警示之意,云心连忙侧头去看其他贵女,无不正襟跪坐,垂着脑袋,对这诱人果盘视而不见。
大长公主接过侍女手中洁净的雪帕慢慢拭净手,这才伸出玉箸轻轻在果盘上点了一点,然后叉起一块柑心优雅无比地放入唇间,轻轻咀嚼着。
略一咀嚼然后吞下腹中,大长公主这才展袖向众列席静候的贵女清声道:“起箸,勿须客气。”众贵女这才叉了水果以袖掩面慢慢进食。
云心暗道好险,差点就又成为笑柄。揉着疼痛的胳膊,她一边低声抱怨道:“你干嘛不早提醒我啊,非得临了临了的来掐我,这皮都给你掐破了。”那神情竟然极为恼怒,云丫默不作声的收回手,心底微微叹息。
瓜果点心开胃小菜,慢慢呈上来,公主的手笔毕竟不同一般筵席,所用每一道事物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再三甄别过的,自然不同凡响。碧绿如莹玉的翡翠玉心,花团锦簇的花宴,寓意吉祥的凤凰托生,金龙含玉,洞庭莲合,百巧喜生,汉家秋月……无一不精,无一不美,无一不令人一望而知其香,食指大动。
就算是对膳食不怎么有兴趣只想发呆的云丫,也小碟碟的进食不少。云心进食得更多,当她抬头发现贵女们为了掩饰贪吃无仪的缺陷,都将自己面前的诸多玉碟往旁边推,那些命女又暗中命侍候的丫环悄悄往席下帷布下送。
她眼珠一转,便也效仿这些人将自己吃过的玉碟全推到了云丫面前,云丫略一愣神的工夫,那长公主眼前的贴身丫环拢月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