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她?那便要由着他吗?璃歌冷笑。
他在京里有未过门的尊贵娇妻,色艺双全的温柔美妾,她一个死了的下堂妾,究竟算什么?
于是龙云墨前脚刚回府,她想了个法子支开留下的两名护卫,后脚就溜出了客栈。
反正来江南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拿到了师傅留下的画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仍做男子打扮,自己雇了辆马车,北上朝骊京方向走。
没错!
她自己回京,而不是跟他回去,她得回宫见皇后娘娘,弄清楚究竟是何人要害她,至少在京城,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说到底,她不信任那个男人,他从未给过她信任的理由。
赶了一天的路,到傍晚时分,一场大雨接踵而来,她不得不停下行程在路边的驿馆住一晚。
驿馆里总共没几个人,窗外狂风呼啸,如钉的冷雨,刷啦啦地打在树枝上,劈啪乱响,很有点吓人。
桌上的火烛燃着微弱的光芒,璃歌喝了两口店小二端来的稀粥,食欲不佳,便恹恹地放下了。
简单地洗嗽完,便褪了外袍早早地睡下了,明儿还得赶路,想到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远,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虽是南方,但入冬后,晚上仍然寒气逼人。
璃歌体质偏冷,素来畏寒,可今儿晚上倒奇怪了,裹着并不厚实的棉被,不仅感觉不到冷,反而越睡越热。
坐起身,脱去其他衣物,只着亵衣亵裤,可是身子犹如火烧,一种莫名其妙的热由小腹处朝四肢百骸窜去,额上也沁出香汗。
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燥热,璃歌下床穿鞋,拿起桌上的茶碗便连喝了两大碗凉茶。
已经凉透的茶水滑进胃里,让她觉得好过了些,放下茶碗,一抬首无意地便瞧向对面案几上的一面铜镜,顿时一惊。
那两颊绯红,双目含情的妩媚女子,满脸都是春意……
是她吗?
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说不出来,却隐隐感到极度的不安。
这时,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一个女人,披着斗蓬,正绰约多姿地站在那里。
璃歌警觉地回头,在看向那人时,骤然一怔……郭夫人?
她为何会在此?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与这位郭夫人说过半句话,却一直记得那张秀雅的面孔,也记得她站在龙云墨身边时,脸上露出的娇羞模样。
难不成她是要去清州找那男人?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中?
璃歌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些理不清头绪,身体更像是要着火一般,汗水已经湿透了身上的衣物。
“还好受吗?感觉不错吧!”郭夫人慢慢走进来,举止端庄地坐到她对面的位置,隔着悠悠烛火,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恨意。
“你……对我做了什么?”璃歌听她开口,剎那间就明白了,这女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方才店小二送来的粥,想必就是她的杰作,还好自己因为胃口不好并未喝多少。
“这百花露可是宫里的秘药,今儿璃歌夫人不妨亲身一试。”
郭夫人阴恻恻地一笑,眉目间尽是狠毒,哪里还有半分当日的弱不胜风?
“你为什么这样做?”
璃歌心下一惊,这分明是春药,可这郭夫人与她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如此害她?
“因为我要看看,你如果是残花败柳,龙云墨还要不要你?”
璃歌无比惊诧,喘息着问道:“我……我怎么样,与他何干?”
“你少装傻!他来江南,不就是为了找你吗?”
郭夫人怒道:“当日我以为只要设计将你赶出府里,他便会放弃你了,谁知……”
谁知不仅皇后参了一脚,将她弄出京城,也让对郭家有着莫大兴趣的叔叔,立即是派了鹰犬去半路抓她。
如果是死了也就罢了!
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命大,不仅能从那些人的手中逃掉,更让龙云墨所派的暗卫找到了她!
是啊!
她早该知道,那男人唯一在意的是他唯一的女人。
郭夫人不懂,她有什么比不上这个山野女人的?大家都在传她是惠帝在外面的私生女!
琴棋书画,知书达礼,出身名门,虽为庶女,但也比这山野女子是高贵得多,将来既是妹妹嫁过来当了正室,凭她的手腕,真正当家的主母还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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