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混得很快,一晃就快要到中秋节了。
这一日,璃歌带着莲花,跟老婆子说了声,准备到街上去买些东西体己。
她带着莲花来到骊京城的北大街,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两人都十分兴奋。
京城十分繁华,街道两旁茶馆酒楼林立,各种商铺招牌的旗帜随着风“呼啦啦”地飘扬,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和着小贩们招揽生意的叫卖声,热闹非凡。
不时还能看到来自异国的客商,穿着奇装异服,牵着高大骆驼,那么大的动物,性情却温和,长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朝璃歌露出温驯友善的目光,使她开心地大笑起来。
以前在宫里,璃歌从没出过宫,更别提到这种百姓们聚集的热闹地方游玩,因而心中欢喜,脸上不时绽出发自内心的绝美笑容,一时清丽无双,连日日陪伴她的莲花都看呆了。
“夫人真美,我就不明白了……”莲花笑着赞叹,下一句却是不解地脱口而出:“王爷为什么不喜欢呢?”
她话音刚落,似乎觉得说错了话,红着脸急急地摀住嘴,愧疚的不敢看璃歌。
璃歌却毫不在意,拉住莲花的手,东逛西逛,心下很是嗤之以鼻。
龙云墨不喜欢她,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来墨王府,是凭着惠帝的一句话。
宫里宫外,那些有能力又愿意帮她的人,没有。
惠帝想利用她来讨好龙云墨,而她需要皇后帮师傅洗冤,这层关系是权宜之计,是彼此利用,也是相互帮衬,因而她景璃歌才心甘情愿成了龙云墨的妾。
府里的管家、婆子丫头们都叫她“璃夫人”,龙云墨从来不唤她的名,他身为主子,她的眼睛就只能围着他打转,哪儿还需要他出声唤?
她在这府里吃好喝好,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主子侍候好,用自己这副还算能入得了他眼的身子,喂饱他的欲望。
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看得出,龙云墨并不喜欢她,虽然每隔几日,他便会来她房里宿一晚,但平时很少看见他出现在她住的小院里。
虽然不得宠,但龙云墨也没薄待她,日常用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都随她高兴,不过她暗自观察,这位墨王爷倒不是个奢侈之人,吃穿用度朴实,对下人也很宽厚……当然不包括她。
其实,作为朝廷重臣,璃歌是知道他有多少公事要忙的,天灾人祸,天下并不太平。
昨儿惠州水灾了!今儿泉州大旱了!明儿青州匪祸了!
刚消停没几天,林州那边又传来有暴民造反了!
他身为王爷,要处理开仓放粮、免除赋税、安置流民等事务,又要与兵部协商派兵出去……各种国事放在一起,也放缓了皇上立太子的进程,这让璃歌暂且松了口气。
“渴不渴?我们去喝点茶。”她拉着莲花,朝街边的茶馆走去。
刚踩着台阶踏进茶馆,便听到周围喝茶闲聊的人们正议论纷纷,在听到那个『聂』字后,璃歌不由自主地缓下莲步。
“咦?那是墨王爷吗?”
“可不,正是墨王爷呢!”
“说句实话,这王爷,可是真真正正的国之栋梁呀”
“那当然,替咱们老百姓办了多少好事,百年难遇的大好人啊!”
“是啊……哎?那旁边的小姐是何许人?长得可真是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会不会是王妃?不是说最近皇上亲自赐婚了吗?”
“不会,墨王爷还没娶亲呢,那是墨王爷的妾室。”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骊都传好了,你怎么不知道?墨王爷要当兵部镇远大元帅的乘龙快婿,娶的是郭元帅的孙女。”
“郭元帅?”
“嗯,皇上已经赐婚了,封郭元帅的女儿为郡主,许配给墨王爷,不过因为郡主年幼,所以就先将郡主的姐姐嫁与墨王爷为妾,两女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桩美事。”
“原来如此,皇上对墨王爷真可谓是圣眷隆重。”
“不错,不错!”
璃歌转过头,远远地眺去,对面卖玉器古玩的古玉轩前,站着的那一双俪人。
男人是高大英俊,穿着外出的便服,一身蓝色锦袍,腰系锦带,身旁的女子很是美丽,一条花烟罗裙,外罩着紫绡织锦的披风,看上去韶颜雅容,弱不胜风。
两人正从马车上下来,龙云墨伸手扶住女子,举止很是贴心,女子柔弱地报以一笑,满脸都是待嫁的娇羞。
在三、四名亲随簇拥下,两人进了古玉轩。
虽然璃歌不指望这男人有多忠贞,但眼前这一幕还着实让人觉得刺眼。
“夫人……”
身后的莲花也替璃歌看得难受,忍不住在她身边小声叫道,并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嗯?怎么了?”璃歌转过头。
“夫人还不知道吧?王爷……这月十五要娶那位郭家姑娘进府。”
璃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对着眼带同情的小丫头点点头,“难怪莲花都没告诉我,原来是怕我伤心呀?”
“夫人……您不生气吗?”莲花不解地问。
“生气啊,但生气也没用,所以还是省了这份力气。”
璃歌朝她作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不过呢,你记得,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记得先知会我一声儿,免得被当成了傻子,教人瞧了笑话。”
“啊?夫人,您怎么都不着急?”莲花叹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本来王爷就好像对你挺冷淡的,如果那个郭家姑娘进了府,你岂不是就更……”
瞧瞧,连这小丫头都看出来了龙云墨瞧不上她。
璃歌灿然一笑,心想难怪这阵子那男人都没在她面前露面,原来是忙着迎娶别的妾室。
她原先以为好歹她是皇上赏的,怎么着他都应该顾忌一下面子,可是眼前的情形似乎不是那样,他从没将这层面子放在眼里。
年年岁岁,又到一年中秋。
一轮皎洁的圆月当空而挂,黑幕似的天空中浮着层层清云,如烟似雾。
街头巷陌中,桂子飘香,书鼓喧街。开灯满市。家家户户皆以饼祭月。
入夜后,满城的百姓扶老携幼,拜华星坠几,约明月浮槎,将整个都城是渲染成天上人间。
同样在这一天,墨王爷家的第二位妾室,被花轿抬进了门,因妾室也称夫人,因而满府上下皆称其为郭夫人。
先前是没比的,所以不知道,眼下一比,才知道什么叫相形见绌。
除了正房,府里最悠静,风景最秀美的园子拨给了新来的夫人,说是身子弱,听不得喧哗,一日三餐都是以人参,燕窝养着,不合胃口的菜色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宫里的御医也成了这里的常客,生怕那新晋府的夫人有个什么闪失,而开罪了墨王爷。
这待遇,说是正妻,也不过如此。
就是不知道将来娶了郡主回来,又要如何安置?
璃歌倒是不在意这些琐事,反倒是莲花暗暗替她打抱不平。
这莲花打小就没了爹娘,自幼跟着娘舅长大,一年前刚被卖到聂府当丫头的,从小到大,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自从派来跟了这璃夫人,就一心一意向着她。
夫人虽然不得宠,表面上看来也是淡淡的,可从来不曾打骂过自己,人长得也比那病秧子郭夫人是美多了。
她真不明白,夫人那里不好呢?王爷为何要对她那么冷淡?
自从那新的夫人进了门,王爷在这院里出现的次数就更少了,底下的仆人婆子一见主子不喜,自然也就怠慢起来,时间一长,璃夫人这里简直算得上是门可罗雀。
莲花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王爷为何不喜欢自家的主子,抬眼悄悄看去……
璃夫人穿着件淡雅的月色衣,水色罗裙,发间一支玉钗,雪白的腕间一只镶金玉镯,悠然娴静地端坐在长廊下的绣架前,一针一线细心地绣着枕巾。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
天气很好,花香满架,隔着高高的墙沿,忽有琴声铮铮传来,淡雅宜人,十分动听。
璃歌停下手里的活计,闭目静静聆听着琴声,觉得此人技艺娴熟,听是此中高手。
一曲末了,她睁开眼睛,问道:“莲花,知道弹琴的是何人吗?”
莲花给她端过来一杯茶,撅起小嘴,“还不就是那位新来的……”
璃歌点点头,并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喝完茶,又埋头继续看医书。
莲花最近在外头听了不少消息,都带回来传达给了她,例如说,龙云墨的婚事。
原来皇上的初衷,是将郭元帅的女儿,嫁给龙云墨,而郭元帅的妹妹,也就是宫里的郭贵妃是担心这个十留岁的侄女年轻,会受到妾室或下人们的轻待,便先央求皇上先将郭元帅妾室所出的庶女赐给龙云墨为妾,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那郭家小姐虽是妾室所生,但也是有才有貌,通晓音律,今天听了一曲琴音,璃歌倒是觉得这墨王爷还真是艳福不浅。
所以应该比她更讨龙云墨的喜欢吧!
同为妾室,在这王府里是居然没有见过面,大概龙云墨信不过她,怕她生了什么歹心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利,将那位夫人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大街上远远看到过的女子,模样儿生得柔柔弱弱,十分动人,加上弹得一手好琴,父亲是当朝元帅,出身清白显赫,还甘愿为妾,怎么能不讨男人的喜欢呢?
不像她,在龙云墨的眼中就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而且还是所谓的罪臣之后。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位新的夫人身子骨有些弱。
昨天,龙云墨在她房里,两人刚刚脱衣上床,就听到外头有郭夫人的丫头来报说刚才夫人的心悸病又犯了,请王爷快过去看看。
龙云墨铁青着脸,从床上起身,一言不发的任她手忙脚乱地帮忙穿戴起来,大概很是替心爱的女人着急。
郭夫人的丫头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他刚将她的衣裳剥了一半,压在她身上,小嘴亲个没完,还来不及逞凶,就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拦截了好事。
着急,加上欲望没纾解,恼火是必然的。
因褪下外衫,她只着小衣,露了大半个柔腻的身子,也来不及掩饰,只急急忙忙的服侍他,心里巴不得早把人打发到那边去,放她美美地睡个好觉。
“你不生气吗?”
他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蓦然淡淡地出声问。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
她收敛起眼底的兴奋,很贤良淑德地回话:“郭夫人是王爷喜欢的人,眼下又犯了旧疾,妾身担心都担心不过来,哪里还会生气?”
他讥笑一声,“你倒是懂事。”
“谢王爷夸奖。”她讪笑着一边回话,一边手下动作不停。
中衣穿好了,她转身刚要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袍,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王爷?”她惊叫一声,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找惹到他了。
“你这么懂事,王爷是不是该给你些奖赏?”男人轻咬着她柔嫩的耳垂,语调非常平和,可利眼中却闪动着灼人的眸光。
“不用了……王爷……”
身后的热气和耳垂上的微痛,熨得她全身都发烫了,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这怎么行?岂不是委屈了你?“
“我不觉得委屈……”她紧张咽了口唾沫,提醒道:“郭夫人还等着……”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挟制在纤柔身子上的大掌力道就重了几分,待他将她拉转过身面朝自己时,璃歌顿时倒吸一口气。
男人俊颜上一片阴霾,那刀子般的眸光,简直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拆解入腹。
“王爷……你怎么了?”她心惊胆战,结结巴巴地问,“郭,郭夫人……她……”
“先担心你自个儿吧!以后除了本王,别的人……”他低哼一声,俯首虏获住叫人又恨又爱的红润小嘴,含糊不清地咕嘟一声:“少操心!”
不知道这男人哪根筋不对,不知道是在奖赏她还是在惩罚她,竟然将她好一通折腾,而且地点还是那么羞人的地方!
就在屋子中央的圆桌上,他连衣物都没褪,就又硬又烫地狠狠了她,一下钉,刺到细嫩的花心上。
璃歌是又羞又急,不敢出声……
那郭夫人的丫头还在外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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