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快.
恍若白驹过隙,不过一眨眼间,十年前景家被皇上降罪,牵连九族,死的死,亡的亡,只剩下景家一干年幼女童没入宫中为奴,而如今,她这个曾在后宫中受尽欺负的孩子,也褪变成了豆蔻年华的美丽女孩。
景家女孩儿,本就天生丽质,眼下更是出落得如花似玉,美貌是景澜的骄傲,可是当独孤皇后指着前面那抹清绝身影时,景澜看见一位面似满月,肤似凝脂,一双剪水双瞳勾人慑魄不自知的女子站在御花园的湖边。
那女子绾起的乌黑秀发间只着一枝脆绿的碧玉钗,穿着最朴素的青衫白裙,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装束,却让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独有的沉静清娴,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间会有的人。
独孤皇后笑了笑,目光眺向湖边,落寞地说道:“本宫身边的人,也就数你心最细……听说了没有,昨个儿,皇上又加封李氏为贵妃了,看来……”
景澜本想问湖边那抹倩影是谁,可是听了这话,立刻是劝慰道:“娘娘,不必太过忧虑,自古以来,太子之位都是传嫡不传庶的,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道理,皇上怎么会不知道。”
“话虽然是如此,可是那李贵妃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独孤皇后的眼中闪过厌恶,一个小小民间歌姬,被李太师收为义女献给皇上,不过一年光景,靠着那狐媚的手段,母凭子贵,堂而皇之地坐上了贵妃宝座。
歌姬轻狂,平素里全然不将她这个六宫之主放在眼里,如今言语行事中更为不敬……
这一切,不过是仗着皇上宠她。
这也就罢了,她身为一国皇后,宽厚容忍,不与那贱妇一般见识,计较也就失了身份,谁知道那个女人胃口大,不仅要惠帝所有宠爱,而且还打起太子之位来。
李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朝里,李家一门个个身居要职,放眼看去,大有要将朝中大权纳入手心的势头。
贤王殿下,是皇上的亲弟弟……可惜人在边关驻守。
夏侯府的老候爷,是皇上的生母贤德皇太后的亲弟弟,只可惜也几年前就已经称病不上朝了。
独孤家……可惜那是她的娘家人,动作太大,只会让皇上疑心生厌。
想来想去唯剩下那刚刚立下大功,被升任右相之职的傅狩臣,是她的亲外甥,皇上宠爱得不得了,只可惜傅狩臣的态度暧昧不明,似是没打算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
独孤皇后叹了声,问道:“前些日子狩臣率兵从野蛮之地凯旋回都,被升右相,听说皇上还打算赐座宅子呢,这事,你听说了吗?”
“是。”景澜颔首。
这么轰动劝天下的事情,谁会不知?
数月前,本是掌管刑部的傅狩臣被皇上封为将军,亲自率领五万兵马征战南方野蛮之地,傅狩臣竟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屡犯西凉边境的南至国镇压下来,甚至连南至王也被活捉回都。
傅狩臣尚未还朝,这件事情就在京城传开了,那帮内阁里的大学士们便在惠帝的面前摇头晃脑地长叹:“傅狩臣大人无需兵马便能大获全胜,可谓是兵不血刃,也是我皇识人善用,此乃是我朝的大幸。”
京城里的文人墨客则诗文并茂的滔滔不绝大加赞叹傅狩臣的这一举动,认为他心怀善念,悲天悯人,比那一班血染僵场的野蛮武夫不知道高出多少段数来。
百姓则是替南至的无辜百姓们感慨,如果这回领兵的不是傅狩臣而是换成别人,南至恐怕寸草不生,片瓦不留了。
别人?
指的还不就是驻守都城外龙云墨的龙家军,以及护卫禁宫安危的独孤氏。
这两家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一位是率领龙家军,杀人如麻,有着‘战场鬼王’之称的嗜血亲王,一位是功高盖主,深受忌惮的门阀大族,哪像文武双全的傅大人。
傅狩臣不仅文韬武略,而且达权知变,谋略过人,在外领兵打仗,在内掌管刑部多年,军事政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受惠帝的赏识。
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大军班师回朝,惠帝是龙心大悦,当即升了傅狩臣右相之职。
二十七八的年纪,便已位极人臣,成为西凉开国以来,才兼文武,出将入相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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