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从郁琬白受刑之后,这还是头一次,郁琬白,夜卿和杜林都站在正殿之上,夜卿身后是陆老先生,皇上和沈氏坐在正位上。
“陆老先生,朕对你的医术颇为信任,不如你就给皇后再诊诊脉,看看还有没有大碍吧。”
郁琬白正说觉得不妥,一旁的沈氏便开口道:“皇上是说杜太医的医术不能给臣妾瞧病么?臣妾家中,一直都由林太医瞧病,平日里请脉也是,对臣妾的身子自然是十分熟识的,旁人……怕是也不懂臣妾的脉象如何吧?”
龙子青有些不高兴:“朕只是让陆老先生请个脉,你总是惯会推脱的。”
“臣妾不是……”
“皇上,臣妾觉得皇后娘娘倒是说的有些道理,毕竟杜太医在这,皇后娘娘的身子自然是他调理的多些,俗话说同行是冤家,皇上此番倒叫杜太医和陆老先生为难了。”郁琬白在一旁,竟然帮着沈氏说话,龙子青挑眉腻着他,一屋子人,只有夜卿的黑眸在夜色中亮了亮,而后又很快收敛了。
龙子青道:“朕也不是说……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就咳嗽了起来,沈氏急忙凑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站在他身边最近的夜卿朝身后使了个眼色,陆老先生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龙子青身边,抓过他的手腕,就探上了脉。
沈氏一愣:“你……”
夜卿在一旁打圆场道:“皇后娘娘不必介意,这位是臣府上的门客,臣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特意让他探个一二。”
没一会儿,陆老先生的手便收了回来:“皇上龙体康健,只是偶感风寒,多歇息两日,切勿劳心劳神,就会好了。”
沈氏不放心,又让杜林探了一遍,话都差不多,才安下心来:“皇上身子劳累,就早些在臣妾这里安歇下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后是这六宫中的老大,她说留下皇上,自然没有人敢非议,只不过……德妃那边要怎么说?郁琬白有些头疼。
未央宫门口,郁琬白冷着一张脸问道:“你这么晚来宫里到底要做什么?”
鬼才会信他那些来请平安脉的鬼话!
夜卿抬头看了看朦胧的月色,心情甚是愉快的道:“来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啊,陆先生,您瞧贵妃娘娘这满面红润的脸,想必定然是大好了吧?”
“夜明澈!”郁琬白吼了一嗓子:“你别欺人太甚!”
夜色中郁琬白甩着宫装走远的背影倒映在夜卿的黑眸之中,那丫头,生起气来还是跟五年前如出一撤,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转眸,他问身后的陆老先生:“可探到脉象了?”
陆老先生捋着胡须:“丞相,老夫不得不提醒你,这等伤人命脉之事,还是少做为好。”
夜卿翻了个白眼:“你只需要告诉我,药效可还在?”
陆老先生看了他一眼:“一月一颗,一颗一月,药效保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药效会随着年岁的生长而改变,老夫掐算,不出半年若还是用此药,就当半月一余了,可这药效丞相是知道的,虽显著却伤人根本,并不是君子所为。”
夜卿听了之后良久,缓缓的开口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